她很怀念几年前的好时光:一天成交几百件是常事,客户不仅有附近长沙、湘潭的,就连湘北、江西的也来湖南株洲拿货。
但武广高铁开通后,潘招辉的老客户逐渐流失,广州、佛山等地成为不少人的首选拿货地,“同样一个产品,广州货比株洲货便宜。”她说,以前做贴牌,一件衣服的利润在10元左右,现在能有4元就不错了。
唱衰者不仅是市场销售者。谭俐,芦淞区一家小服装加工厂——“金伯利女裤”的老板。往年,企业年销售额数百万元,利润至少有几十万元。
可这两年,人力成本高,销售严重萎缩,她有干不下去的感觉,“若要活下去,就得继续投入,而眼下并不是光投入就一定能活下去的。” 谭俐介绍,目前,芦淞区大批中小女裤加工企业因为没有订单,干脆停产,给员工放长假了。
遇到瓶颈,却不能没了信心
芦淞区委常委、副区长、新芦淞集团董事长李晓彤很反感唱衰论,“这些年,为了做强‘株洲服饰’,广州团队、浙江团队、佛山团队都来了,阿里巴巴在全国只建了8个产业带,株洲占据其一。这么多外地人都对株洲服饰有信心,我们自己为什么没了信心?”
环顾周遭,武汉、郑州、南昌各地,都在加快服饰产业的转型升级。而株洲芦淞服饰功底深厚,有兴盛了30年的服装大市场,有数千家服饰加工企业,我们首先要对自己有信心。新芦淞集团副总经理叶天毅认为,当下服饰产业确实碰到了发展瓶颈,但只要找准差距迈过去,就一定能海阔天空。
“困难是暂时的,也许杭州四季青市场的今天,就是芦淞服饰城的明天。”湖南中孚尚鼎服饰有限公司董事长徐康说,株洲服饰与其唱衰,不如脚踏实地,找准症结,再度出发。
正视症结,是为了解决问题
究竟哪些原因制约了株洲服饰的发展?
症结一:企业家小富即安,不重品牌。2000多家女裤企业,为什么没出一个大品牌?作为全国女裤生产基地,为何产品只能占据低端市场?
株洲女裤的现状折射了一个现状:单纯依靠仿造、简单作业、人口红利的产业发展方式,使得服饰产业始终徘徊于中低端。
徐康是温州服饰人,初来株洲时,他曾与一女裤加工厂老板探讨,你的年产量都过百万条,为什么不尝试做品牌?
对方的回答让徐康很意外,做贴牌活得还行,何必费那么大力去打品牌。如果我今年投入了500万元,明年能赚回来吗?有这个钱,不如去炒楼,赚钱快。
这是株洲相当一部分服饰界人士的真实写照。品牌打造是很难,需要假以时日,需要长期投入。可一个产业没有品牌,如何谈论升级?
“新世纪之初,福建石狮、河南郑州,这些城市的服装市场与株洲芦淞差异不大。但在今天,一说起他们,首先想到的便是富贵鸟、卡宾、梦舒雅,他们因品牌而崛起,已走在我们的前面。说到底,我们的企业家小富即安,得过且过,当发现干不下去了,拍拍屁股走人便是。”芦淞区市场管理局负责人说。
症结二:政、企、协无合力,脚步放缓。“我一直认为,‘株洲服饰’要崛起,政府、协会、企业要形成合力,缺一不可。”叶天毅说,以前,很多时候政府望企业,企业望政府、协会难有居中协调,三者间没有形成合力。
“杭州、广州、石狮抓住了机会。”株洲经天纬地有限公司总经理夏丹说,这些城市,政府政策对路,企业快速跟进,协会居中撮合,一来二去,我们在满足于小富即安的生存状态时,他人已悄然完成了升级换代。
症结三:产业配套能力弱,生意难做。“商贸的兴旺是‘芦淞服饰’当年崛起的主因,但也因为过于重视商贸,我们忽视了做配套,盯上游。”众邦电子商务总经理段峰说。
举个例子,一个女裤的吊牌,广州单件成本只要几分钱,而在株洲做要1角5分,为什么?因为株洲服饰缺乏配套市场,在市场中没有话语权。为保证上游的供给,加工方必须高成本获得现料;而在下游,由于销售方占主导,压款现象严重,生意十分难做。
“株洲必须加快产业转型升级,同时提升平台的规模和档次,让产业与平台相得益彰、相互促进。”段峰说。
转型升级,如何下活这盘棋?
综观大局,理顺思路,“株洲服饰”不应自坠青云之志。
5月中旬,新芦淞国际服饰产业园成功引入22家佛山童装企业。